第六十七章 火刑架上-《白色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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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他曾经在天上飞行过?”

    “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陛下。”院长仿佛陷入了回忆,“但是我听人提过,埃尔默弟兄年轻时读过希腊人的著作以后,决定效仿代达罗斯和伊卡洛斯,为自己装上翅膀后,从马姆斯伯里修道院的高塔上跳了下来,结果他在天上飞了一弗隆远就掉到了地面,据说,埃尔默弟兄当时认为自己忘了安装一根尾羽,所以才会失败。”

    “我听说那里现在有一条道路就是沿着他飞行的方向修建的?”

    “不错,被当地人叫做埃尔默大道。”

    “很好,如果有一天,我们想让你试验飞行,你愿意吗?”埃德加的问题让院长吓了一跳,他可不是年轻的埃尔默修士,摔在地上还能平安无恙,国王如果不是在开玩笑,那么这样一次试验基本就意味着他的生命终结。

    “愿意……”贝尼迪克特院长有些艰难地回答,“那将是我的荣耀。”

    这样的对话自然无法令一旁的埃德温骑士消解烦忧,他心中犹在为地牢中那名囚犯的表现而震撼,他听主教们阅读过许多卷宗记录,了解关于那个人的各种传言,甚至了解他的许多不为人道的细节,然而当面注视之时,他仍然忍不住要钦佩这个人。这个老人的法袍破裂得像是蝙蝠翅膀,他的身边环绕着瘦弱的老鼠和肮脏的蛛网,随便粉刷过的光秃秃的墙壁破烂不堪又阴森可怖,那地方是阳光的坟墓、地狱的小门,然而他只是呆在那里,神色庄严,一动不动,只是全神贯注地凝视沉思,仿佛瞳孔中暗藏着火焰,暂时潜伏在幽阒的黑暗中。

    天亮后,柴堆在广场上立起,许多人显然经历了守夜,一早便赶到此处,好在士兵们早已将刑场周边控制起来,任何人都无法靠近绞刑架和柴堆的方向。

    教堂的花窗如巨人的独目俯视众生,织着竖纹的帐幕将这片开阔的空间妆点出几分尊贵,英格兰教会的这种附庸风雅或许会被一个罗马的改革派和一个清洁派异端共同斥责,但今天却成为一种真信仰真德性的象征。

    女人的身影也出现在这个神圣的战场,根据某些顽固的教士的意见,这本是不该被允许的,这个性别令虔诚的修士恐惧,代表了世间的一切诱惑和肮脏。

    陆续出现的贵族们倒是不在乎这一点,在臃肿的村妇中间总能找到一两个风姿标致的“野味”,而那个即将成为寡妇的村长夫人也足以引起某些人的觊觎。

    “真是个愚蠢的决定。”有人抱怨着,“今天要是不被这些野蛮人的草叉刺穿,我们就该感谢天命了。”

    “小心点,这么说可是叛国。”另一个声音提醒道,“不过要我说,我们至少该穿上厚厚的盔甲,而不是像一群花枝招展的松鸡一样站在野猪的中间。”

    汹涌的民众确实是一幅令人畏惧的画面,尤其是当这群民众怀着狂热的信仰时。毕力格神父出现时,士兵们不得不用盾牌死死挡住,就像一道面对着滔天洪流的堤坝。

    火刑架的景象起到某种震慑作用,国王特意命人将它修得像是祭台一般雄伟,又带着某种死亡的味道,令人不敢过于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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